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初始帝再混蛋再该死,他也姓皇甫。自己帮着夏侯霸对付初始帝,就等于在帮着乱臣贼子对付皇室宗族!这让陆云感到实在难以面对死去的父皇、皇祖父……
但要拒绝夏侯阀,后果实在太可怕了!在夏侯霸亲自上门提亲,已经和父亲换了庚帖的情形下,自己要是敢悔婚,那无异于把夏侯阀的脸踩在地上跺成碎片!这可是大玄开国以来,就没人敢干过的!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那必将招致夏侯阀最猛烈的报复!哪怕自己成为圣品第一,哪怕父亲是堂堂陆阀执事,皇帝和陆阀也根本无法提供足够的庇护。自己父子能不能顶住夏侯阀疯狂的打击?抑或在打击下苟延残喘,自己的深仇大恨又将何时得报?
思来想去、左右为难,不知不觉就到了晌午,陆松陆柏两个才姗姗来迟。
两人一进屋,看到陆云卧床不起,都吓了一跳。
“早晨不好好的吗?怎么这回儿躺下了?莫非那药有后劲儿?”陆松上前就想摸陆云的额头。
“去你的。”陆云拍开他的手,朝屋外煎药的陆瑛努努嘴,小声道:“不这样,阿姐怎么能放过我?”
“哦……”两人露出了然的神情,这才在他榻边坐下,将第一手的新鲜消息讲给陆云。
“今天上午,三畏堂吵翻了天。”陆柏神情凝重道:“如何报复谢阀的事儿还在其次,主要是在争竞,到底该把你许配给哪家?”
“你就别幸灾乐祸了。”陆云恨不得伸手掐陆柏的脖子。“赶紧说正事儿,我都快急死了!”
“本来倒还没什么,毕竟婚事是十叔和你爷爷答应下来的,到底该怎么跟崔阀反悔,你们自己苦恼就行了。可谁知,大内总管杜公公过来,说陛下看好你和崔家的婚事,还要给你和崔家小姐主婚。没过多久,崔平之又来了,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质问十叔是不是要悔婚?说崔阀绝对不会答应。这下你爹有了倚仗,趁势说子从父命,既然你爷爷答应了崔阀,他的话自然就不算数了……”
“大长老一伙这能干吗?他们恨不得把你直接绑送去和那夏侯嫣然拜堂!”陆松接过话头,唾沫横飞道:“大长老当场就指着十叔的鼻子开骂了,说他出尔反尔,是要毁了陆阀!这下阀主不干了,说昨天夏侯霸咄咄逼人,十叔是被逼着交换的庚帖。现在出了变数,陆阀要是不拿出点硬气来,才会彻底让人看不起。大长老又骂阀主,昨天干什么去了?阀主回骂说,你敢当面硬怼夏侯霸吗?结果吵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对了,阀主让我们来看看,你身体无恙的话,下午就过去三畏堂,估计要问你的意思了。”陆柏沉声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陆松巴巴看着陆云道:“准备娶哪家的姑娘啊?”
“我都不想娶。”陆云翻翻白眼,说出了心里话。
“别说气话,你总得娶一个吧?”陆柏摇头叹气道:“我们这些门阀子弟,看似随心所欲、目无王法,其实一切都要服从安排,违抗不得的。”
“我知道……”陆云烦闷的坐起身,他感觉内心憋屈异常,特别想找个出气包好好收拾一顿。“先不管这事儿,谢添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