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后回宫,你让她来明月宫一趟。”
张皇后很不高兴的看了那宫女一眼,话里全是责备:“你是新进宫的不成?如何不知道劝着你们家娘娘些?让人说闲话很好听么?”
那宫女低头应答:“太后娘娘教训得是,奴婢以后定然多劝劝我们家娘娘。”
张皇后见她这般低眉顺眼的答话,就如一拳头打到棉花堆子里头,没有一点力道,心中老大不高兴,可也不好拿着一个宫女折腾,摆了摆手:“你回去罢。”卢秀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申时末刻,春阳暖暖,正缓缓朝西边落了下去,金色的阳光照着宫墙边的绿树,似乎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与那明黄色的琉璃瓦相映成趣,煞
是好看。她站在树影里抬头看了看西边的余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明日该下雨了,这秧苗会长得更快些。”
“娘娘,那些秧苗可真是长得好。”身边跟随的宫女赶紧拍马屁:“果然是娘娘栽培有方,才会这般绿油油的一片。”
“你这也太夸张了些,我培植的那些秧苗只不过是品种不同罢了,哪有秧苗不是绿油油的呢?”卢秀珍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可不爱听人吹捧我,实打实才是好。”那宫女羞得满脸通红,不敢再开口说话,卢秀珍瞥了她一眼:“我不是在说你什么,只不过有一点我是最看得要紧的。咱们做人就是得实在,我喜欢的人是能踏踏实实干事
的人,你帮我做好事情了,我就会奖励你,你若是只会嘴巴甜,我也不爱。”
“娘娘,奴婢知道了。”那宫女分外羞惭:“以后奴婢一定会好好给娘娘做事。”
“秀珍!”
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卢秀珍抬头一看,就见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袍的年轻人站在宫墙的拱门外边,日头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显得更高了些。
“阿瑾!”卢秀珍很开心的紧走了几步:“你今日的奏折都批过了?”“是啊,早就批复完了,还找朝中几位大臣商议了一阵,我见着时间不早了,特地到宫门口来接你。”崔大郎望着卢秀珍红扑扑的脸,心中有说不出的踏实:“外边的秧苗长
势如何?”
卢秀珍点了点头,很是得意:“京畿这边用的是大棚育秧,今年长势很好,而且能耐倒春寒,防旱涝。”
“我的秀珍最聪明了。”崔大郎望着卢秀珍,满满都是崇拜。
很多事情都是卢秀珍给他出的点子,比如说没事就到后宫门口与那些守卫皇宫的羽林子们攀谈。“这是亲民。”卢秀珍和他咬着耳朵细细诉说:“能被选拔成为守护皇宫的羽林子,要么是有背景,因着祖荫进来的,要么是能人,武艺高强,无论哪一种都是咱们要笼络的对象。那些有背景的可以回去与家人谈到皇上对他的亲近,他们自然以为你心里头对他家有看重之意,而那些凭自己本事的人更是会讲义气,皇上对他们好,他们也会对
皇上好。”历史上不少兵变,都是从禁卫军里开始的内乱,控制兵权,首先要从禁军开始。笼络大将是必要的,而人心所向更是重要。卢秀珍觉得一定要让看守后宫的禁卫军真心实
意的为皇家服务,而不是听命于那些手握兵权的人,故此一定要将那些羽林子笼络住。崔大郎听着她这般分析,连连点头称是,第二日开始,没事就来宫墙这边转转,不多久那些守卫后宫的羽林子差不多都认识了。他生性憨厚,在卢秀珍的调教下又学会了
些说话的技巧,被他“搭讪”过的羽林子提起皇上来,个个赞口不绝,从心中佩服感激。
“皇上可真是厚待咱们啊。”
“可不是?我爹那时候也守过十二年皇宫,先皇可从来没与他说过一句话,正眼都没瞧他。”
“还给咱们添了俸禄呢,银子不多,可也是皇恩浩荡啊!”皇上对自己这么好,这样看重自己,自己一定要舍命护住皇上的周全,不能让他有半点闪失。羽林子们看着崔大郎牵着卢秀珍的手走过宫门,眼睛里都是羡慕——皇上皇
后感情真好呢,娘娘出宫去了,皇上一直在这边等着她回来。
“秀珍,母后让你去明月宫一趟哪。”崔大郎与卢秀珍并肩走在御花园里,告诉了她这个不幸的消息。“是不是又要提我出宫次数太多?”卢秀珍笑了起来:“母后是太闲了些,咱们得给她找点事情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