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懐瑾真是这般说?”
张皇后一双柳叶眉弯弯,眼中俱是欣喜之色:“懐瑾能爱惜子民,定然会是千古明君。”
“唔,先贤曾有云为贵君为轻,治国之道当以百姓为重,看起来懐瑾已经深知此道。”胡太后缓缓点头:“既然懐瑾有心要做明君,我们自然要帮助他。”
“母后说的没错。”张皇后瞬间便来了兴致:“今日开始我月华宫里膳食减半,不必每季度再添置衣裳首饰,在宫里二十多年了,每年都添置,橱柜都已经放不下。”再说了,打扮得再精致又如何?她一点也不想去取悦皇上,从进宫的那日开始,她就没打算要与别的妃嫔去争宠,她的位置是皇后娘娘,她有自己的矜持,她不必要与那
些靠着容貌去求得升迁的女子去争风吃醋斗个死去活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昔日受宠的嫔妃很多都年长色衰,即便就是这些年宠冠后宫的陆贵妃,此刻也是灰头土脸的窝在自己宫里不敢出来,而她,依旧是大周的皇后娘娘,她
的儿子是太子,以后会是皇上。现在懐瑾励精图治,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肯定要支持他,就从自己宫中开始精简开支用度,将那些节余出来的银两花在百姓身上。张皇后的手无意识摸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圆滚滚的碧玺珠子不住的转动着,散发着彩色的光芒,碎碎的光亮投影在水磨地砖上,浮动着的亮色让她的心情蓦然好了起来。自己还可以拿出些金银珠宝出来给懐瑾,就算自己给他的一点贴补,花了金银给自家儿子买好名声,让百姓都支持他,何乐而不为?珠宝只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
去,可名声对于懐瑾来说,却是实打实的有用。
“若嫿,听说昨日那个青山坳的两口子求见了你?”胡太后忽然想起一桩事情来:“他们难道还想问你要什么赏赐不成?”
看着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可却没想到竟然也如此贪婪,不是赐了个郡公的爵位,还有年俸三千两,赏了一千亩良田,怎么还会这般不知足?“母后,若嫿正想与您商量这事呢。”张皇后突然想起了崔大娘说起的那件事来:“他们不是来讨赏赐的,这儿有件为难事,他们不知道如何处置,故此寻来我这里求若嫿做
决定。”张皇后将崔大郎已经定下亲事,他那媳妇已经在青山坳守了快一年的望门寡这事情与胡太后说了一遍:“母后,我觉得实在不知道如何办才好,那个姑娘是个有志气的,竟
然肯过来给懐瑾守望门寡,可她这身份实在配不上懐瑾,我觉得若是召她进宫给懐瑾做太子妃,肯定会被人诟病,只说我这个做母亲的如何就给儿子找了个村姑。”“若嫿,这门亲事是崔家定下的,跟咱们没关系,那个姑娘是和崔大郎定了亲,又不是与咱们懐瑾定的亲事,大可以不承认。”胡太后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只不过这样总有些不妥当,有些人可能会拿了这个来说咱们皇家冷漠无情,不如这样,咱们召了那姑娘进宫与她说清楚,等懐瑾娶了太子妃以后纳她为太子侧妃,也不算亏待了她。天
下之人知道也只会说咱们做得仁至义尽,不会有人说咱们不顾情义。”
“母后这主意不错。”张皇后笑了起来:“不错,给个侧妃的分位自然便足够了。”
当下两人商议妥当,等着崔大郎将朝堂这些日里堆积的事情处理完毕,再派人去青山坳将他那守望门寡的媳妇召进宫来,将两人这事情处理一下。
可是胡太后与张皇后万万没想到,第二日的上午那姑娘便自己来了。
卢秀珍来的时候,胡太后与张皇后正在带着宫里妃嫔们看戏。崔大郎上朝第一日,处理政事井井有条,并未出什么差错,有些不知道的,虚心请教了梁首辅等重臣,也妥善处置了,下朝以后梁首辅等人相约进宫向胡太后与张皇后说
了下今日上朝的情况,梁首辅郑重其事的行了一个大礼:“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大周中兴指日可待也。”胡太后与张皇后两人心里头都很是高兴,觉得该要找点事情做做来表示她们的喜悦之情才是。胡太后素日喜欢看戏,只是最近周世宗身子不大好,她便一直没有宣梨园的
御用戏班子进宫来。现儿得了梁首辅的话,胡太后心情大好,打发了掌事姑姑去了梨园那边去传话,着那御用戏班子今日过来水榭那边给太后娘娘唱戏。戏台子是昨日下午便布置好了,搭在
水榭正对面,水榭这边用帘子将几面挡得严严实实,只留一面刚刚好对着戏台子。水榭旁边搭了些棚子,是给宫里的妃嫔们看戏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