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的大门紧闭,两个内侍站在门外,见着陆贵妃过来,赶紧行礼:“娘娘安好。”
陆贵妃的眉头虽然还是拧着,可明显气焰没有那般嚣张,她矜持的朝两人点了点头道:“你们替本宫通传一声,本宫要见皇上。”
“娘娘,皇上现在身子欠佳,正在寝殿歇息,娘娘请回罢。”
内侍弯腰弓背,一副谦卑模样。“哼,还想拦着本宫?”陆贵妃的眉毛越发的皱到了一处,心里的火气腾腾的朝上边窜,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不就是自己娘家失势了吗?这才一宿的功夫,一个个就将
自己看低了几分!“娘娘,不是咱家想为难您,实在是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得进这正殿。”内侍愁眉苦脸的望着陆贵妃,昔日看着贵妃娘娘美艳得很,一笑起来,堪比春风里盛开的花朵,
可现儿瞧着竟然是一副母老虎模样,铁青着一张脸,黑沉沉的似乎能冒着烟儿。
“皇上,皇上!”陆贵妃扑到了正殿的门上,用手拍打着大门:“皇上,臣妾要见你一面,皇上,你不能这样对臣妾的父亲!”
门板儿被拍得“砰砰”的响,好像整个人的心跳都被她拍乱了几分,胡太后皱了皱眉道:“怎么就这般撒泼了?”坐在那里的几位朝堂重臣脸上都有些嫌弃,毕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到宫里呆了这么久,还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即便陆思尧被捉了起来又如何?怎么用也不该失态!想当
年皇后娘娘失去皇长子,她有闹腾吗?不就是把自己关到香房里吃斋念佛?面对皇上可没有半句多余的话,更别说像这位贵妃娘娘一般,跑到清华宫来跳脚拍门了。
“去,将她送回自己宫里去。”
太后娘娘端起茶盏,脸上不豫之色越发的浓厚。
“是。”两位掌事姑姑应了一声,齐齐向门口走了过去,刚刚打开门,陆贵妃就一只手撑着门,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正殿。
“皇上!”陆贵妃大叫一声,身子朝前边扑了过去。
两位掌事姑姑赶紧伸手将她扶住:“贵妃娘娘,皇上在寝殿里歇息呢,不方便进去探望,你还是请回罢。”
陆贵妃闻言,抬头迅速看了坐在正殿里的人,见着胡太后与她面对面,脸上明显是一副不快之色,心中有了些许畏惧,低声请了个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贵妃,你回去罢,等皇上想见你的时候自然会召见你。”胡太后将茶盏盖子磕了磕,一点晶莹的茶水随着盖子的抖动甩了出来,落到了地上,瞬间就化作了一点水渍,小
小圆圆的点在水磨地砖上,似阴影投于人的波心。“太后娘娘!”陆贵妃转头看了看坐在正殿里的人,心里忽然有些不妙的感觉——梁首辅、江平章……这些人怎么都在这里?瞧着他们脸色凝重的样子,莫非、莫非……她的
心一颤,是不是皇上已经……
她伸手摸了摸肚子,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擭住了她。
她还指望着这一胎是个皇子,到时候好哄着皇上立为太子呢,现在皇上若是过世了,那她的孩子怎么办?
昨日怎么就有人传圣旨将父亲抓进大牢了呢,难道是假传圣旨?陆贵妃盯住了胡太后,脸上的神色渐渐有了变化。
肯定是胡太后勾结外臣,想要掌控朝堂,一定是这样!胡太后与张国公素来交好,对张国公的女儿一直爱护有加,要说他们之间没什么私情,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现在趁着皇上病危,他们便假传圣旨,想要将自己的娘家势
力毁去,联合了朝堂里的重臣,企图一手把持朝政。
两个皇子尚年幼,随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这分明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陆贵妃的目光渐渐的变得有些冷硬,看得胡太后一愣:“贵妃,你还杵在这里作甚?不是说有了身孕,还不回宫去安心养着胎?”
“太后娘娘,嫔妾想问一句,嫔妾的父亲到底犯了哪一条罪状,竟然被您下旨入狱?”陆贵妃的声音抬高了几分,甚是清冷。
“贵妃,你这话是何意?你父亲下了诏狱是皇上的旨意,跟哀家有何干系?你这般口吻与哀家说话,可还知道规矩?”胡太后的脸色一沉:“还不快些回宫去养胎!”“养胎?”陆贵妃的手抚摸上了肚子,声音尖锐:“现儿都成这样子了,未必你们还会让我的孩儿出世?是不是皇上已经驾崩,你们秘而不发,却在这里聚众商议,想要一手
把持朝政?”
“大胆!”胡太后猛的将茶盏朝桌子上一放:“来人,将她赶出去!”“太后娘娘!”陆贵妃忽然惊觉自己失言,可是懊悔已经为时已晚,两旁站着的几个内侍已经朝她走了过来,她大惊失色,扭转身去就往外边跑:“不用你们来赶我,我要去